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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社中的谜家们
来源:本站 作者:顾斌  时间: 2019/3/17 11:45:08

1922年829日,范烟桥、郑逸梅等九人在涵碧山庄雅集闲谈,大家觉得这种集合很有趣味,便由烟桥提议组织一社,恰值旧历双星渡河的七夕,便命名为星社,以寓双星渡河之意。苏州居住条件好,大都有些斋轩书室,也就轮值在家作东道主,有时假座菜馆,意作文艺上的交流探讨,一时在苏的文友纷纷加入。江浙内战,星社同人大多迁至上海,因此星社也由苏而沪,活动都在上海了。上海人文之盛,更胜于苏州,于是参加星社者更胜往昔。抗战爆发,上海沦陷后,星社便成了星散。

星社是文人团体,雅好灯虎者极多,郑逸梅《淞云闲话》第一篇《春灯谜话》中说:“星社中多射虎健将,如程瞻庐、朱枫隐、陆澹庵(安)、屠守拙诸子皆是。元旦夜声同乐会,吴莲洲君更是谜条以助兴,的是雅人深致。” 他在《星社文献·社友的谜兴》一文中再一次提到了社友们玩谜的雅事。

笔者依据范烟桥《星社感旧录》和郑逸梅《星社文献·星社社友录》所列名录,星社社友中的谜家有:范烟桥、郑逸梅、吴莲洲、杨剑花、屠守拙、范君博、姚苏凤、江红蕉、朱枫隐、徐卓呆、黄转陶、尤半狂、徐碧波、程瞻庐、严独鹤、周鸡晨、朱庭筠、许月旦、丁慕琴、陆澹安、施济群、易君左、吴天翁、朱大可,计24人,其他星社成员是否为谜家,尚需作进一步考证。其中程瞻庐、朱枫隐和屠守拙已在拙文《西亭谜社略考》叙述过,其余谜家在此作简要介绍,部分谜家抑或与西亭谜社有关。

一、范烟桥

范烟桥(18941967年),名镛,字味韶,号烟桥,别署鸱夷室主,江苏吴江人,小说家、诗人、谜家。主编星社杂志《星报》,另外还主编过《珊瑚》《卫星》等杂志。亦加入另一重要文学团体南社,入社编号969。作为谜家,其谜话有《大中射虎记》(1928年《申报》)、《谜话小史》(1937年《卫星》)。加入大中虎社后,成为上海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作者,其悬谜征射谜作有:

疏粝亦足饱我饥(六才一,燕尾)不想呵

物色人才(江苏县名)句容、奉贤

百岁光阴几弹指(七唐一)五十年间似反掌

改步改玉(字一)鞋

一江春水碧于油(词牌一,卷帘)绿头鸭

枫桥夜泊(五唐一)听钟未眠客

除了《文虎》半月刊1931年第2卷第1期《文虎题词》诗四首之外,还将谜坛前贤俞樾那张著名的拄拐杖像寄来登至半月刊第2卷第4期,并加旁注:

影为俞曲园先生像,曩在吴门辑《星报》时,叶柳村君所贻者,朅来海上。与吴君莲洲饮于福州路之德源馆,于壁间见曲园先生像,宛然此影之放大,颇以为异。归检旧箧得影即寄吴君,以视射虎者,俾一识前辈杖履,并系二十八字,以识因缘:红尘十丈着吟身,海角吴根证夙因。生晚未能追杖履,春灯照眼有传人。(民国第十九度立春范烟桥题)

1934年的《申报》上《古人不及今人》一文提出了灯谜古人不及今人的观念:

依我说,在艺术的技巧上,不必客气,古人的确不及今人。单说隐语,像“黄绢、幼妇、外孙、齑臼”,隐藏“绝妙好辞”,何等笨拙!后来做灯谜的,真是钩心斗角,出神入化,古人万万想不到的。无怪潘祖荫想着“臣东邻有女子,窥臣者三年矣”射唐诗“总是玉关情”,要悬百金的重赏了。在艺术的精神上,似乎古人的作品,比今人来得浑厚些,凝重些,所谓“古色古香”者是也。这也是根于尊古的心理,不能就说是时代的关系罢。

在范烟桥所主编的《珊瑚》(19321934年)杂志上,连载了吴江谜家沈中路的《谜话》,尘海虚生的《纸醉庐谜话》,尘海虚生即寓居成都的苏州谜家亢廷鉁,此部谜话实际是对他所著的《纸醉庐春灯百话》(1919年)进行了删改修订。

范烟桥不仅是国学大师金松岑的学生,也是《邃汉斋谜话》作者薛凤昌的学生,《卫星》1937年第1卷第2期《谜话小史》全文摘录如下:

夷考谜话之作,始于我师薛公侠先生之《邃汉斋谜话》,于清末分期刊载于《小说月报》,抉择谨严,传诵一时,其后仿之者甚众,皆弗及也。我友吴莲洲君擅岐黄术,顾酷好此技,八、九年前曾辑为月刊,网罗海内同嗜者之述作,历数年而始辍,可谓勤矣。每值新春,复于海上大中酒楼张灯征射,应课者即聚饮于楼,传为盛事。不期而集者恒逾百数,取材之广,几乎无所不包。月刊所布,更及遐方,如黄文虎君述《台湾台北谜学之概况》,陈天一君记《扬州竹西后社谜剩》,陈冕亚君辑《北平射虎社谜集》,孙玉声君、曹叔衡君先后作《海上文虎沿革史》,皆有关谜史。其他如王袖沧君之《不变色斋谈虎》,孔剑秋君之《心向往斋谜话》,沈中路君之《谜话拉杂谈》,陈华君之《旧谜丛谈》,追述旧闻,品题佳作,盖亦不减于诗话、词话之盛矣。当时题赠,亦有涉及史料者,如费只园云,况夔笙、徐慵僧、孙玉声、姚劲秋诸先生皆有谜癖;徐梅庵云,清末钱塘王君祝之启素隐社于海上豫园。最足纪念者,是岁适有东邻之厄,钱南扬君摘《莲廊雅集》中诅咒东邻之谜十余则,大书深刻于其端。《莲廊雅集》者,光绪甲午嘉善令婺源江峰青所辑,时新败于东邻,愤无可洩,乃藉游戏之作,以发其笔伐之书痴,从知国人之于国族之耻,永久不忘,弗择细大,必一寓其忠爱之忱。今之倡民族文学者,其可忽诸。

《邃汉斋谜话》是我国第二部谜话,第一部是19081909年《国学萃编》中古阶平所著之《谜话》,《谜话小史》虽有错误和夸大成份,但对薛凤昌、吴莲洲两位谜家的敬佩之情一览无余。在1946年第10期《新上海》杂志上,他又发表了一首诗《待晓杂诗》作怀念,并附后记:

谜话始于邃汉斋,尽多妙想胜髠谐。吴驼老去风流尽,不见春灯张六街。(薛公侠师著有《邃汉斋谜话》刊《小说月报》。亡友吴莲洲君曾辑《文虎》杂志,远及台湾、暹罗、朝鲜诸地,并于春日张灯酒家,余常兴其盛,然思路钝滞,不能命中,偶有所制,亦觉平庸无出色处,所谓不相近也。)

二、郑逸梅

郑逸梅(18951992年),祖籍安徽歙县,生于江苏吴县(今苏州),本名鞠愿宗,谱名际云,号逸梅,笔名冷香,室名纸帐铜瓶室,作家、文史学家、谜家。郑逸梅因擅长撰写文史掌故类文章而被誉为“补白大王”。他和范烟桥一起加入南社,灯谜上加入过萍社、金刚钻报谜社。郑逸梅在20多岁时就在杂志上发表灯谜,从苏州到上海,都与谜友们以猜射为乐。他平素见到佳谜,都录存在册,凡若干本,但在十年浩劫中付诸荡然。

笔者曾见到一篇文章《郑逸梅“打灯谜”》(谷苇著《名人采访录》,1996年),在1992年的大年初五,记者谷苇去给他拜年,并采访他,问他过年最喜欢做什么?老人说:“打灯谜。猜谜语,世界各国都有,但只有猜字‘打灯谜’是中国独有的。中国的汉字太有文化了,换上别的文字,就没有那许多学问了。”记者还回忆了几年前在上海文史馆的春节联欢会上,陪着老人一起猜谜,大概只有几分钟,老人就一连猜中了好几个灯谜,记者就帮他捧着一大堆奖品,并送他上车。老人还对记者说:“其实,多猜多想就会猜出的。不过还要平时读书多,见识多。小时候,我们常常猜灯谜的。有许多就是那时候的知识积累。”由此可见,老人在晚年还痴迷于灯谜。

郑逸梅所写的灯谜文章有《吴侬猜谜录》(《小说新报》19238卷第1期)、《淞园射虎记》(《新闻报》1937723日)、《淞云闲话·春灯谜话》(1947年日新出版社)、《中国灯谜辞典·郑逸梅序》(1990年齐鲁书社),另外在《艺林散叶》等书中也有谈到灯谜和谜事掌故。

他的谜作散见于民国报刊杂志以及他的专著中,笔者搜罗到了近三百条:《纸帐铜瓶室谜屑》158条(《小说新报》1919年第5卷第245710期)、《一字谜》24条(《小说新报》1919年第5卷第3期)、《梅庐文虎偶存》15条(《游戏新报》1920年第1期)、《纸帐铜瓶室谜语》12条(《游戏世界》1921年第3期)、《臞仙吟馆谜屑》10条(《游戏世界》1921年第6期)、《谜屑》11条(《小说新报》1922年第7卷第10期)、《游艺集·春灯谜屑》63条(1927年潮音楼出版社),部分谜作有重复。择其《春灯谜屑》10条如下:

莲花世界(四子一)君子于天下也

久疏问候(左传一)不信之谓也

滑稽者(左传一)无所不谐

家有蛮妻(四子一)灾必逮夫身

简单画(书经一)以图其易

文虎(国策一)迷其言

童话(檀弓一)孺子其辞焉

蜀亡(古人名一)刘休

花国消息(古人名一,卷帘)信都芳

韩昌黎卒(四子一)故退之

三、吴莲洲

    吴莲洲(1899~?),亦名吴莲舟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民国著名谜家,名医。曾拜沪上名医吴菊舫先生为师,1918年行医,精通伤寒、痧痘、妇科、小儿调理诸证。吴菊舫1910年将诊室迁至三马路(《申报》隔壁),1922年吴菊舫去世后,吴莲洲承师业仍在三马路诊室行医。吴莲洲以诊务余暇,研究谜学,1928年元宵节,连续四天在大中楼菜馆悬射文虎,引得沪上谜家纷纷前往猜射,知海上尚不乏知者,此后遂组建大中虎社,按月朔望,在大中楼举行一次雅集。在1930年创办《文虎专刊》(发行10期),1931年更名为《文虎》(发行17期)。第17期发行日期虽为193191日,但实际出刊时间滞后,其停刊的原因是1932年一二八事变,谢云声的诗稿以及后面提到的杨剑花《晴翠簃谜剩》相互印证。1934年,福建谜家谢云声拜会吴莲洲,写下《沪上喜晤吴莲洲谜家》,发表于1935年第6期《同文学生》:

论交意本在精神,谜启词笺往复频。汝我休嗟相见晚,蟹肥时节会春申。(时甲戌八月廿一日游宁归来道出沪上,始晤及之。)

庐瀑湖烟领略来,故人无恙喜追陪。已灰灯事经年久,文虎社能继续开。(吴莲洲医家兼擅文虎,组上海文虎月刊社发行虎刊,一二八事起暂行停顿。)

范烟桥的《谜话小史》在提到吴莲洲时用了“我友”二字,而在《待晓杂诗》用了“亡友”二字,经查《申报》吴莲洲在193685日仍有诊务活动,故范烟桥写《谜话小史》时仍在世。《黑皮书》第2期(193895日)文虎征射征中注明“吴莲洲先生遗稿”,在第8期祁仲书的《文虎摭谭》提到:“惜为时无久,即行停刊,今则吴莲洲已作古,而主持专刊者诸子,均散处各地,何复当时矣。”故此推断吴莲洲的去世时间在19371938年,时值上海抗战(淞沪会战)和沦陷时期,正值壮年,极有可能死于战火。

吴莲洲的灯谜文章主要刊发在《文虎》半月刊上,此外还有《春灯谜话》(《申报》1927215日)、《西新桥畔闹灯虎》(《申报》192821516日)等,谜作亦散见于《文虎》《申报》等,择其在《申报》上的谜稿如下:

医生作身分(六才一句)常要耽搁人的性命

如玉环指(蔬菜名一)春笋

甜酸苦辣都尝遍(食品名一)味精

今年不知何处去(招牌名一)龙飞

能吃不能做(国产影片名一)饭桶

稣(俗语一句)蘇空头

无道(俗语一句)岂有此理

九点(市招一,红豆格)丸散

会稽行成(市招一,卷帘格)吴服

童男子(时画家名一,无姓)稚英

坐待赏雪(京伶名一)侯喜瑞

胜臭掮客(伶人名一,去姓,卷帘格,折字格)仲衡

唐代后史(时人名一,玉带格)宋子文

唐朝殷第(京戏名一)开山府

卜式勤书(京戏名一)牧羊卷

二千金(字一)姿

屠户公所(字一)脍

非正式合同(字一)药

私儿(药名一)千金子

四、杨剑花

杨剑花,生卒年不详,号红蓼居士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文学家、谜家。上海圣约翰大学文学士,曾任职于苏州旅沪公学,为英语主任。在《紫罗兰》《永安月刊》《斗报》等发表大量短篇小说、联话、杂诗。加入大中虎社,为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作者。《文虎》1931年第15期发表《姓翠簃虎话》,谈起幼时每当上元灯节,吴下茶寮之悬灯候猜者不下十余处,晚饭后与甥兄辈偕往作壁上观,偶尔中的,意兴阑珊。后识金少侯、范君博,诗酒流连,兴趣蓬勃。会逢元宵令节,在察院场畔之彩云楼茗肆悬灯五日,又识程瞻庐、戚饭牛、朱枫隐诸君。

1934的《斗报》发表了他的灯谜作品集《晴翠簃谜剩》,其序言曰:

灯谜一名文虎,又号商灯;盖春秋时隐语之流,其来尚矣。及后为之益工,格调日夥,然亦有牵强不可为训者。窃谓谜之佳者,为空灵而不失雅驯为最。表里皆成语,二不相涉,而怡能传神者,斯为上乘,所谓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”者也。若徒以隐晦难人,则纵极工巧,转失文人游戏之兴趣矣。惟谜之范围极广,无处不可用其心思。昔人谓诗有别才,非关学力,若谜者,几纯恃乎别才者也。剑花无似,癖于斯道者有年矣。曩与老友吴子莲洲有文虎月刊之辑,出版亘两年余,风行一时,不胫走天下,卒以一二八之役,经费竭蹶而辍刊,吁可慨也!拙稿积压甚多,迄未披露。偶检旧箧,获得兹篇,辄誊录一过,写付《斗报》,以谂读者。(红蓼居士附识)

五、范君博

范君博(18971976年),名广宪,字君博、子宽,号百绯词人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书画家、诗人、谜家。他虽然比范烟桥要小三岁,但却是范烟桥的族叔。范君博擅书法,工文章,而于诗词一道,尤所精湛。他工行楷,善北魏书,当时的名家宣古愚、袁寒云、张丹斧都很推崇他,称他“北碑雁行清道人,楷法抗行赵声伯”,为裙屐少年中第一书家,民国初年苏州各报刊报头及书册题签,多出其手。早年以赋《鹦哥词》著名,人称“范鹦哥”。与另一位星社成员赵眠云合办《游戏新报》,抗战胜利后,加入江苏省新闻记者工会任监事,并任苏州日报社社长。后又从事于教育事业,任私立景范中学校长。诗词方面的著作有《痛定词》《吴越国宫词》《蠡园诗稿》《吴门竹枝词汇编十四种》,其他著述有《红兰逸韵》《苏州实录吟钞》《吴门园墅文献》等。

范君博也是南社社友,多次参加过南社的雅集。范君博亦雅好灯虎,在《申报》上发表《?簃笔乘》,详谈广陵十八格,另外杨剑花《姓翠簃虎话》中收录了他的14则谜作。在他所主编的《游戏新报》上,收入了他的《?簃谜剩》,内收谜作13则:

小旋风(药名)羚羊角

张网设饯(志目)罗祖

内无怨女,外无旷夫(六才一)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

道殣相望(吴谚)路倒尸

同焉不愚(晋人名,落帽格)渊明

父母兄弟妻子同宫(吴谚)六亲革一名

徒流迎刃十百斩(吴谚二,卷帘格)充军、杀千刀

誓不两立(时人名)戴天仇

竹(六才)笔尖儿

生而阃(志目)天宫

有清十代(新官衔)总统

十减八,一加倍,五乘四,六除三(字一)竺

二万两(志目)四十千

六、姚苏凤

姚苏凤(19051974年),名赓夔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民国老报人,作家、电影编剧、记者、编辑、影剧评论家、谜家。毕业于苏州工业专科学校建筑科,但一天也没有从事过所学专业。1928年进入新闻界,曾任《民国日报》《民报》副刊编辑。1931年任上海天一影片公司编辑,编写《歌场春色》《芸兰姑娘》等电影剧本。1932年主编上海《晨报》副刊《每日电影》,其后还编导电影《青春线》,编写《夜会》等电影剧本。抗战爆发后赴香港,任《晨报》总编辑。1943年任重庆《新民报》主笔,抗战胜利后在上海创办《世界晨报》,任总编辑,后改任《东南日报》主笔兼副刊主编。新中国成立后,任《新民晚报》副刊主编。他还著有《之子于归》《火中莲》等话剧剧本和小说《铸梦》等。

据曹叔衡《续海上文虎沿革史》,姚苏凤参加过大中楼的猜谜活动,并且还是撰谜者。《申报》载其《静香楼谜存》,并有《揽玉馆新谜》系与他人合作,《小说日报》1923年第96期载其《静香楼新谜》如下:

匕(谚语一)虎头蛇尾

鑫(科学名词一)合金

落英河上浮(物名一)花露水

欧妇(古人名一,重门)要离

一误再误(植物名一,徐妃)咖啡

非律宾(地名一)关东

出狱(新名词一)脱离关系

说马(字一)许

云自西行水自东(科学名词)对流

七、江红蕉

江红蕉(18981972年),名铸,字镜心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鸳鸯蝴蝶派作家、谜家。他是著名报人包天笑(也是星社成员)的内弟,教育家叶圣陶的妹夫。受包天笑影响作小说,取其从伯父江标《红蕉词》为署名,在《礼拜六》《半月》《星期》《快乐》等杂志发表小说。曾主编《小申报》《家庭杂志》《苏民报》《银灯》等,著有《交易所现形记》《大千世界》《私生子》《家庭》等。

江红蕉常至大中楼悬谜和射虎,吴莲洲《西新桥畔闹灯虎》列其谜作如下:

咸肉庄关门(四书一句)寡人好色

瞎子唱大面(四书一句)眼不见为净

四(四书一句)欲罷不能

走马灯(礼记二句)夜行以烛,无烛则止

君子之过(时宪目二)日蚀、月蚀

产科医士(俗语一,谐声格)接眚人

黄河清(报界人名一,玉带格)包天笑

火烧赤壁(报界人名一)江红蕉

膣(古人名一)子路

望之不似人君(字一)倉

庸主(新剧家人名一)王无能

山色有无中(药名一)空青

蚕娘林下为义母(京戏名一)桑园寄子

山子亦欲试红装(京戏名一)胭脂虎

仰贺头衔珍奇品(京戏名一)庆顶珠

八、徐卓呆

徐卓呆(18811958年),原名徐傅霖,号筑岩,别号半梅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电影理论家、剧作家、小说家、谜家。擅写短篇,被誉为“文坛笑匠”和“东方卓别林”。二十余岁赴日留学,专攻体育,在上海创办中国体操学校及体操游戏传习传,开我国体操专门学校之先河。徐卓呆性戏剧,尤喜话剧,排演过《猛回头》《社会钟》等剧目,并创办开心影片公司、蜡烛影片公司,拍摄多部电影 ,在剧中充当角色。二十年代初,致力于小说创作和文艺报刊的编辑工作,先后主编《时事新报》《笑画》《新上海》等。所著短篇小说百余篇,大多辑入《徐卓呆说集》《卓呆小说集》《创痕》,中长篇小说有《笑话三千》《非嫁同盟会》《李阿毛外传》等。

萍社发起人孙玉声之子孙骧与徐卓呆之女徐綦自由恋爱,但遭到徐卓呆反对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最终孙玉声和徐卓呆结成儿女亲家,冰释前嫌。

徐卓呆作为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述者,著有《射谜小话》《滑稽谜话》《想入非非》。他为“想入非非”做了个谜面“叫来两块咸肉都是白虎”,“非非者无毛之口也”,俗不伤雅,趣味十足。他在生活中也处处有别解,例如有一次看绍兴戏,越剧某名角登台,捧场者很多,有人请卓呆写一横幅,他写了“越看越好”四大字,悬诸台旁,或问卓呆:“你素不喜欢看绍兴戏的,这不是违心之论吗?”卓呆却振振有词说:“这确是由衷之言。”或再问其故,他说:“越看越好,就是说只有越人看越剧,才觉得好,我是他乡人士,看了会惹气的。”

在他所著的《笑话三千》中,有一篇《隐语》,颇能看出他对灯谜之精通:

一人贫乏异常,然尚好装门面。某日,邀数友饮于家,席方设,而壶中酒尚空。某仆乙,习知主人性,遂以切语语之曰:“三房里酉相公尚未来。”盖隐示酒未置也。主闻之,便曰:“令四大伯背之来。”则以背谐貝,四貝为買耳。然无余钱,无以沽酒,乙因复曰:“然则岂不使王先生见之乎?”盖隐示须现钱也。主不假思索,续曰:“可于小和尚田中走之。”所谓“小和尚田中者”,乃隐“當”字也。于是主宾得酒,尽欢而散。

九、黄转陶

黄转陶(1905~?),名钧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小说家、谜家。黄转陶在吴中办《虎林》刊物,经常为沪上各报撰写小文,后到上海,接办《小日报》,又办《新中国报》《中国日报》等,成为新闻界名流。与尤半狂合著《荒乎其唐》,讽刺旧社会,是他的力作。

黄转陶为大中虎社成员,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述者,吴莲洲《西新桥畔闹灯虎》列其谜作如下:

佛地吴门(古美人名,卷帘)苏若兰

奶奶(汉人名一)灌婴

重振夫纲(昆戏)伏吼

代代结善缘(昆戏名一)儿孙福

岚(唐诗一句)山在虚无飘渺间

苏鲁浙闽诸省(药名一)海带

从此凡人可登天(本埠地名一)青云路

陶令旧雨(伶人名一,去姓)言菊朋

八兄(市招名一,红豆)折兑

人地生疏(市招一)天晓得

十、尤半狂

尤半狂(1900~?),字毅盦,号梅花清梦庐主,别署铁蛇道人,室名梅花清梦庐、青毡轩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民国报人、剧评家、谜家。起初在《新世界报》创刊时任编辑助理,后主编《小日报》《万岁》《新报》《癸亥》《戏剧周刊》等杂志,著有《梅花清梦庐剧谈》《青毡轩渠录》等。

尤半狂亦为大中虎社成员,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述者。在其《俗语噱谈》(《红玫瑰》1926年第2卷第26期)里留有一谜:“前在中州,于教厅长李君宴次,有省视学某君,病口吃,我人辄以其为笑谑资料。某君每发一言,如语首第一字为‘我’字,急切辄连说五六‘我’字,始能继其下语,而豫人念‘我’音,似‘乌屋’二字切音。余密谓邻某君,此君发语可作一谜,射一滑稽影戏名。邻座略加思索,询余得毋为贾波林之名剧,相视大笑。座众愕然,余亟乱以他语。”贾波林即卓别林,因当时外国电影译名不同,笔者也未能猜出谜底,读者可不妨一试。

十一、徐碧波

徐碧波(18991990年),字芝房,晚号碧翁,别署五常、红雨等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作家、书法家、谜家。为陈蝶仙弟子,1923年在苏州编辑《波光》旬刊,1928年起任上海《电影月报》理事、编辑。1929年出版文言笔记小说《流水》。抗战期间主编《橄榄》杂志,后到中学任教。著有小说《青春之火》《血泪鸳鸯》等。对于词章之学,颇具心得。闲尝作行楷,往往自辟蹊径,清隽飘逸。

在其主编的《橄榄》杂志上,常刊载谜话、画谜、灯谜,办有文虎征射。谜话《谜格举例》,署名程屠徐,实即程瞻庐、屠守拙、徐碧波三人的合作。徐碧波更喜好当时上海非常流行的打赌游戏猜诗谜,并著有《海上诗谜过去史》(《新上海》1925年第7期)。《橄榄》上亦载其谜稿《诗的文虎》:“瑞雪莫疑地上霜,诗人腊屐去寻芳。酒痕经久闻犹湿,七碗重添一柱香。”猜文艺界人名四,第一句升冠格,谜底分别为:陶冷月、郑逸梅、陈听潮、卢溢芳。1937年抗战时期,徐碧波在《新闻报》上主擂《援绥文虎》,为抗战摇旗呐喊(谜底附后):

我们耍笔杆儿的,纵不能掮着枪杆,到前线去杀敌,也得在后方常常想个法儿,筹些款项,去慰劳那辈为国效力。在冰在雪地里,浴血苦战的勇士们呀,不才现在在拟就文虎十则,敬候猜射,并附条例,务希高明赐教。

大中华民族(葩经一)芸其黄矣

绥远匪类即将肃清(国外地名一,脱靴格)日内瓦

廿六年下令大赦(字一)宥

茧成绢运外洋(地名一)绥远

袖衫备忘录(诗经一)缩版以载

西瓜子(六才一)闲磕牙

鹧鸪菜(唐诗一)儿童相见不相识

弼(时人名一)于右任

玉玺(电影演员一)王征信

我人应以冲锋收复失地(地名一)武进

十二、严独鹤

严独鹤(18891968年),名桢,字子材,独鹤是他早年丧偶后所取的笔名,浙江桐乡人,编辑、谜家。从小随父生活在上海,清末秀才,后进上海广方言馆学习法文、英文。1913年任中华书局编辑,1914年应《新闻报》之聘主编副刊,将原《庄谐丛录》改名《快活林》,1924年起任《新闻报》副总编辑。上海解放后,任新闻图书馆、上海图书馆副馆长,《解放日报》编辑顾问。文化大革命中遭四人帮迫害,备受折磨,含恨逝世。

严独鹤亦嗜好灯虎,经常在《快活林》刊载灯谜和谜话,他曾撰文《谜》,借灯谜以评时事,发人深省:

论者谓国人行事,常等于谜。发布之言论,表示之行动,皆谜面也,俟之既久,真相毕露,乃始知其谜底,同一谜也。用意较浅者,略观谜面,即可望文生义;含蓄深妙者,则虽就其谜面,再三玩索,亦复不易了解。此则悉视制谜者之巧拙何如矣。然而纵多巧思,亦颇苦制谜。人纵具灵心,亦何必猜谜。竭各方之心思才力,悉虚耗于制谜猜谜之中,此天下事所以终于不可为也。苟为中国前途计,宜以质胜文,以实胜虚,以拙胜巧。无论何人,心直口快,无论何事,一语道破,使善制谜者无谜可制,好猜谜者亦无谜可猜,庶几国事有底定之机,人民有康乐之望矣。

1935年他和周鸡晨、张石舟等组织成立半淞园谜社,在半淞园夜游时以文虎游戏吸引游客。1936年谜社同人结集出版《文虎选》,并在《申报》登其广告曰:“去夏沪南半淞园开放夜游,其文虎游艺,由张君石舟主持,一时虎坛宿将,如林实希、程振汉、唐祐沧诸子均参加拟稿,都独出心裁,不落古人窠臼,颇多出奇制胜新颖可喜之作,如时人地名、大众语、影片,及明星名字等,均搜入制稿资料。妙在天衣无缝,毫无抄袭附会之旧习,美不胜收,曾传诵一时,现张君应诸文友之要求,特另选若干则成此书,命名曰《文虎选》,封面系独鹤先生题眉,画家江敉绘图,颇为精致,该书已约定中国图书杂志公司总经售,定价二角。”谜作因面向大众,较为浅显,谜话《春雨轩谈虎》(1939年《五云日升楼》,署名行者)就说:“曩日偶至福州路旧书肆,在破书摊中,检得《文虎选》一册,为最近之作,但内容平平,且旧谜亦多被收入,非谜面强凑,即平泛无味,不知何人所著,余亦不敢有何批评。”

十三、周鸡晨

周鸡晨(19051995年),字冀成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民国报人、集邮家、谜家。曾任《新闻报》《经济快报》《大钟》等编辑,1938年主编《百合花》杂志,著有《静好楼杂缀》等。后赴台湾,喜集邮、收藏旧钞,故晚号碧潭邮翁。周鸡晨为半淞园谜社成员,在其主编的《百合花》里,也搞起悬谜征射活动,名之曰《虎坛》,有几期是他和朱庭筠共同主擂,周鸡晨主擂的谜作如下:

如月之恒,如月之恒(店招一)朋寿

蠹鱼(字一)蚊

禽羽比赛,得冠军亚军(字二)鸭、鳦

秋燕振归翼(地名一)南翔

母子(虫名一,徐妃)螳螂

自己拆成老寿星(报界人名一)余空我

无需医生用听筒(孟子一)人病不求耳

谜面谜底(六书二)虍、几

春夏秋冬衣裳,常在长生库里交换寄藏(韵目一连数,系铃)四质

订婚(孟子一)喜而不寐

小窃(论语一,解铃)贼夫人之子

蟋蟀盆(卦名一)蛊

十四、朱庭筠

朱庭筠,生卒年不详,浙江宁波人,民国老报人、谜家。曾任《市民日报》编辑,1948年赴台湾创办《华报》,任发行人兼总编辑,保持早年上海时代的小型报风格。朱庭筠也是半淞园谜社成员,主持《百合花》中的《虎坛》征射栏目,在每次征射或揭晓前,都要写上一段类似于谜话的文学,对于研究沪上民国谜史有很大的帮助,其中一期对半淞园谜社作了一番怀念:

记得南市半淞园,一年一度,于夏季开放夜花园,除各项游艺之外,也辟有文虎坛,第一年第二年主将系文友张石舟君,一时文坛名流,射虎英雄,聚集一堂,异常热闹,后来还把这些死老虎荟集起来,发行过《文虎选》单行本。第三年由鸡晨兄和我代理,当时,文虎老将徐碧波君、傅岳生君等都加入战圈,巧谜很多。记得傅君的“杨乃武与小白菜”射影片名一,谜底是“越狱巨案”,徐君的“水汀火炉”射红楼人名一,谜底是“冷子兴”等,都是蓄意精良,可说天衣无缝。可是开放未及半月,虎坛就给八一三的炮火炸毁了。至今各位虎友,都成风流云散,久不通讯,不胜怀念,就是当年的一切景象,现在回忆起来,真令人不胜感慨呢!

现择其主擂的谜作如下:

与常熟摩登姑娘握手,言笑同,款心曲(词牌三)虞美人、相见欢、诉衷情

樱(红楼人名一)小红

雁足传来吉语多(店招一)信大祥

嫁得林逋初弄璋(报界人名一)独鹤

幼为录事(报界人名一)小记者

伴奏(水浒人名一)乐和

我华之荣不在文(剧名一)汉光武

国难当头,节约花粉理发费用(七唐一)共怜时世俭梳妆

梅(学校名一)国华

问归期(歌曲名一)何日君再来

嫦娥歌蹈月窟中(店招一)仙乐舞宫

故园悉毁于炮火(七唐一)旧业已随征战尽

一鼓而擒之(国名一)捷克

凯旋(平剧名一)大回朝

国色天香(平剧演员一)梅兰芳

珊瑚(香烟牌名一)红宝

雄声分晓景(报界人名一)鸡晨

此邑无饥馑,群蜂叠翠瑛。风光夸福地,楼阁建来精(店招一)常熟山景园

重建梁山泊(影片名一)新水浒

十五、许月旦

许月旦(1863~?),字舜屏,浙江杭县(今杭州)人,诗人、谜家。早年游宦粤中,民国后赴上海就职于哈同明智学校。为星社中最年长者,亦雅好诗词加入鸣社。著有《粤中花絮录》《昆剧杂谈》《念萱室随笔》《清代遗事摭谈》等。加入大中虎社,为《文虎》半月刊特约撰述者。著有《杭州文虎之回忆》,谈述了他在家乡学谜、猜谜的经历:

文虎一道,别具心思,熟于此道者,触处皆通,无往不利。吾杭文虎,例于重阳前后举行,同人等于登高之际,把酒持螯,鼓其余兴,颇多佳作。其中健将,推杨春浦、许子社二广文,此二君一到,大约总须揭去数十条,此外则胡肖梅孝廉、郭芸孙学博,亦俱擅胜场。元宵前后,间亦举行,曾记有一次,余在萧山读书,师为吾杭金濂生孝廉,偶然高兴,设一文虎社,来射者类皆文士。中有一老学究,挟书而来,就灯下检阅,如应试然,孜孜不倦,及至兴阑人散,而彼尚不肯行,坚欲迟延片时,不得已约其明日再来,方肯舍去,此君亦可谓确有谜癖者矣。

十六、丁慕琴

丁慕琴(18911969年),名悚,浙江嘉善人。典当朝奉出身,自幼喜爱绘画,曾在美术专门专校进修,后任上海图画美术学院教务长、西洋画教员。1918年起兴趣转向漫画创作,所发表的作品深受读者喜爱,并和张光宇等组织中国第一个漫画团体“漫画会”,其子丁聪系我国著名漫画家。

丁慕琴加入大中虎社,曾为《文虎》半月刊设计封面。因擅长作画,故常在谜社雅集时别出心裁,以画谜为之点缀,更觉别饶兴趣,是以射者极为欢迎。丁慕琴文义谜也不逊色,其谜作有:

帝前策试果良才(坤伶名一)金殿英

回忆当年桃花面(国产影片名一)红粉骷髅

廿九日行(字一)趙

帽鞋(字一)寫

妾妒(聊目一)仇大娘

子设帨(京谚一句)妈妈生日

十七、陆澹安

陆澹安(18941980年),名衍文,字剑寒,号澹盦、澹庵、澹安,别署琼花馆主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作家、文学研究家、谜家。早年加入南社,多才多艺,毕业于江南学院法科,历任大学教授、中学国文教师,兼任广益、世界书局编辑。与严独鹤等合办《金刚钻报》,改编小说弹词脚本,著述颇丰,被认为是鸳鸯蝴蝶派作家。

陆澹安喜谜,稔熟于西厢谜,为萍社五虎将之一,192826日至18日《金刚钻报》发表陆澹安的《虎坛故语》,其中回想了当年萍社的盛况:

大世界之有文虎,其来旧矣。先是孙漱石、姚劲秋二先生以及行素、守拙(即王毓生)、淞隐诸子,设萍社于福州路之茗肆,曰文明雅集也,是为海上有大规模谜社之始。黄楚九君创新世界,漱石往主报事,遂附文虎于报社,萍社诸彦皆归焉。新世界改组,萍社尝一度改入绣云天(即今神仙世界故址)。已而大世界成立,漱老复任报事,萍社始连带而入大世界。时海上知名人士,遗老有陈逸石、陈筱石、况蕙风等,小说家有孙漱石、徐枕亚、陆律西、朱觉盦、施济群等,文艺家有步林屋、王均卿、姚劲秋等,书家有天台天农、七子山人等。射谜夙负殊誉者有徐行素、王守拙、谢不敏等,而不佞亦滥竽其间,人才济济,盛极一时。以次张谜,极斗角钩心之致。王均卿君尝选其佳者录之,刊为专书,曰《春谜大观》。如是者可四年许,社友间有死亡他去者,或以事不能复集,人才掉落,萍社遂奄忽以尽。自兹十年,海上亦不复闻有张文虎者。

萍社解散之后,他又加入大中虎社。他把猜谜的经历写进日记中,晚年与朱大可商讨徐楚畹的无底谜,对灯谜钟爱有加。曹叔衡《续海上文虎沿革史》收入他的11条谜作,另外还在《新声》《橄榄》《大世界报》《金刚钻报》等报刊发表过灯谜。其中在《橄榄》发表《彊学斋廋词》一束:

过(四子一)子路闻之喜

蒯通辨曰:跖犬吠尧,犬固吠非其主(四子一)言忠信

楚军(韩文一)毁于随

妻嫂侧目,不敢仰视(四子一)见季子

若在膏之上,肓之下,疾不可为矣(六才一,卷帘)死则同穴

骊姬(聊目一)五通

自嫁黔娄百事乖(昆目二)说穷、负荆

无人乎子思之侧(唐人一)独孤及

百姓皆以王为爱也(京剧一)小放牛

左传于孔门弟子叙述详备(俗语一)瞎话三千

十八、施济群

施济群(18961946年),号冰庐,别署花好月圆人寿室主,上海南汇人,报人、谜家。关于施济群是如何加入萍社的,郑逸梅在《民国旧派文艺期刊丛话》中说:“漱石生(孙玉声)是‘萍社’的中坚分子,所以时常在大世界中悬着谜条,备着奖品,大家兴高采烈的到这儿来玩玩,济群也爱好这个玩意儿,成为大世界的老游客,那很自然的认识了漱石生、天台山农(刘文玠)、陆澹庵、朱大可一班人。”1921年施济群创办《新声》杂志,也办有廋语征射,请萍社谜友来出题,有徐枕亚、曹叔衡、徐行素等人。第10期施济群特此写了一篇《谜话》对前几期征射谜底进行诠释,作为答复。

世界书局的老板看《新声》办得有声有色,也想办一种杂志,便拉施济群进局,与严独鹤主编《红杂志》。《红杂志》出了100期后改名《红玫瑰》,由赵苕狂负责编辑。施济群又接着创办《金刚钻报》和《金刚钻月刊》,并创办金钢钻报谜社。期间他还加入大中虎社,在《文虎》半月刊上发表《冰庐谜语》。《春谜大观》收入其谜作,其他谜作散见于他所主编的报刊中,《新声》主擂谜作有:

洞房夜夜换新郎(四子,碎锦卷帘)不多食

并头比辅话哓哓(诗经)畏人之多言

内室(周礼)夫人而能为庐也

毋(六才)母亲你好心多

二三其德(本杂志小说篇名)鸡

扑满(左传)盈必毁

春声(六才)是金钩双动

未有室家(药别名)内虚

令奏绿绮(六才)侧着耳朵儿听琴

浮屠矗立出重霄(五唐)七层摩苍穹

十九、易君左

易君左(18991972年),谜家易顺鼎之子,学名易家钺,字敬斋,湖南龙阳(今汉寿)人,报人、作家、诗人、谜家。早年留学日本,回上海中国公学教书,北伐战争时任国民革命军第十四军政治部主任。后任长沙《国民日报》主笔,并创办《长沙晚报》。抗战胜利后,他回上海任《和平日报》社副社长兼副主编,在《和平日报》文艺副刊《海天》上经常发表文章,探讨谜艺,除报上悬谜外,还举行过几次大型谜会,聚集了一批灯谜爱好者,促成了虎会的诞生。在《虎会》1949年第6期刊有《易君左先生题海天春灯会》:

春色如海,灯光耀天。桃花香扇,燕子名笺。张灯射虎,过桥闻鹃。开颜此日,回首当年。(藏叟敬题)

1947年他调任兰州《和平日报》社长,与冯国瑞联袂主课灯谜。1949年辗转到台湾,后又转香港,1951年主编《星岛日报》副刊,举办灯谜竞猜,刊载港澳谜作。1967年全家到台湾定居。著有《闲话扬州》《君左诗选》《易君左四十年诗》等。

二十、吴天翁

吴天翁,生卒年不详,原名吴锡廷,三十岁以后改名伟、字天爵,号天翁、匏公,别署信天翁,河南夏邑人,出生于浙江嘉兴,画家、谜家。曾当选为中国画会执行委员,并有《清代十一画家小传》《清代画家画像》等美术专著传世。吴天翁和另两位画家丁慕琴、张光宇常流连于大中楼,作画谜供人猜射,增色不少。吴天翁亦为《文虎》半月刊封面设计。择其流传的谜作如下:

四点五十九分(字一)醬

君子在位(字一)官

到了此地心方死(本埠地名一)黄河路

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(药名一)独活

愿乘长风破万里浪(药名一)远志

叫化子打野鸡(俗语一)穷开心

骑马布(京戏名一)宫门带

品(京戏名一)三门街

二十一、朱大可

朱大可(18981978年),名奇,号莲垞,浙江嘉兴人,学者、书法家、谜家。少时负笈南京农学堂,毕业后一度曾任上海《新申报》主编,并先后任教于中学、大学。新中学成立后,任华东师范大学教授,1958年退休。著有《古籀蒙求》《周易复古篇》《石鼓文集释》《耽寂宦自选集》等著作。

朱大可是天台山农刘文玠的外甥,书法、灯谜都受其影响,朱大可加入萍社后,孙玉声创办《大世界报》,报上辟“文虎台”一栏,聘朱大可为助手,萍社中多为能文之士,稿源丰富,销路由场内而及场外。朱大可所留谜作不多,郑逸梅《艺林散叶》留有一谜:“朱大可以三民主义制一谜,射一人名:孙筹成。”孙筹成也是星社成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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